一幅高低蔓延的萧瑟图景
那是2016
我们随祖父祖母上坡
坡上已不去了
祖母已不能远足
祖父也不再劳作
牙口还很硬朗的胡子还没白
这是2025了
祖父依然把栅栏关上
叫鸡鸭都关在一处了
猪圈里早已没有猪

哼哼
哼哼
猪在你尿尿时把嘴拱过来
叫你提着裤子地跑开
已是昨日了
用木板搭成的坐便已不用了
换成了马桶

祖母不做冰粉了
好像昨天才做过一碗
我看冰粉里有一个黑点
把它刨开
已是多少年前的夏天了

燥热的夏天
一家人一起吃饭
没开灯
那时我还不认识灯绳
关灯后
也度过了多少个夜晚

晚上的星
还笑着看我
出去上厕所
要打手电筒的日子都过去了

一桶水在院里洗澡的日子过去了

狗尾草
狗尾巴
那样的日子是为了什么而存在的
那样的日子是为了什么而存在的

这样的日子呢
“为了什么存在”是为了“什么”存在的
带着诗歌就能行走
一直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