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是分水工

          西蜀散人

那个老头，经常扛个锄
不分日夜，不务正业
走一条蜿蜒曲折的小路
有时逡巡于田边地头
有时这里挖挖那里堵堵
十冬腊月喝一口酒
扎入刺骨的水流
清除抽水机泵杂草
山洪暴发的时候
离家出走疏堵洪流
忘了自身危险
不顾家中四漏
插秧和小麦灌浆的季节
要协调各种关系
避免争水矛盾升级
毕竟水是农业的命脉
我曾经瞧不起他
我曾经怨恨过他
后来我才知道，在农村
有一种职业叫分水工
一个生产队的收成
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他的付出
如今我不再看轻不再怨尤
只想在冬日里为他打一壶酒
暖身，在雨季提醒他
不要忘了蓑衣和斗笠
回到家有一锅热腾腾的
红薯和洋芋，可这一切
已成为永远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