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朋友在河南
沈汉炎


朋友回了河南，暂居洛阳
这个从永城出逃的叛逆少年，一路
向南。归时已粗犷
依偎在母亲臂弯。仿佛
从左手挪到右怀，不曾离开


我的先祖也是河南的游子
骑着隋末的烈马，南下平复八闽
至今未归。在面朝大海的旧蹄前
沿着姓氏和庙碑，我穿越千年。在新旧舆图上
反复勘探：光州里有固始
在这位老母亲的倚门留守中
替他重温儿时的拥抱


和朋友相遇东莞，皆尘埃满身
像极了生焉莞草，咸淡只自知
一起哭笑，饮酒，说文解字
在那座座独立的建筑里
发现了从未被时光磨平的棱角
每一根骨骼都坚硬，错落有致
和谐却各有悲欣。唯有相同的血脉
缠绕其上，生生不息

2023年12月3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