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砸进在融化的冰川里漫无目地游荡
锯骨的冰风又斥我于白色悬崖间的褶皱
身边去往黄泉的同类千千万万
我的木心也早被这冷刃捅透

几声低沉的怒吼宣告着改天换地
孑然一身的我无奈放低了自己
却不改那挺直的脊梁
我的眼中洒进了金沙般的星星
也浇灌了夏日雨后的水汽朦胧
我曾被冬雪和秋霜模糊住视线
又在惊蛰提醒下将它们当成甘甜的饮料

在冰层之下时或许长眠使我感觉不到孤独
呼吸过温暖的气息后绿色的枝杈慢慢长出
听嘘寒问暖的声音堵住了寒蝉的悲凄急促
再睁开眼睛就看见了百花百木自顾自美丽

我的眼睛记录了人们书中的沧海桑田
我的根基深深扎进这片肥沃的土地已逾千年
无论是追逐炬火的飞蛾
还是那跃出水潭的鲤鱼
我见过它们欢笑、它们流汗、它们流血、它们流泪
可就是没见过它们往回走
如此之事，如此之人，我尝为之叹息
而后血染大地，又有无数人前仆后继用血肉与贼寇抗衡

我想起我还是一颗萎缩干瘪的种子时
没有人认为我会发出新芽
可是谁又敢相信
当年的雪原不过换了一种颜色
可生命的新芽是始终生生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