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东旭/文

1 》大河认可它的凛冽定格滔滔

严冬带着封字令箭
封地，封河，封橹桨蓑衣
老艄公歇冬
往门灶子再添把柴，烧热
炕头炕梢儿

封字招牌有效，也有限
封不住啄木鸟大夫的拨浪鼓
喜鹊的喳喳
灵巧小松鼠的长尾巴摇
旋转冰猴

蒹葭宁愿留守顿失滔滔的冰河
与冰下的鱼游结伴
认可一串足迹向岸边追寻
觅食的狡兔
这个季节给予一些生命的自由
一些生命的死亡

死而复生，是春天的事情
大雪作为地标
让寒梅在腊月之后酝酿杜康
为一些复活庆生

2 》听积雪发出单调的呼吸

雪花落地
它的上帝不管不顾，一走了之
扔下倔强不甘寂寞的它
铺白流苏

脚窝踏上积雪，听它发出单调的呼吸
为白狐祈祷
身下那些石子作为沉默的奠基
把路铺向天边

山峦起伏的臂膀，摊开一本
有关
小寒大寒的书
雪白血红的图

3 》余生遥遥，慢慢相遇

山脉在行走
河流在行走
树木在行走
行走的余生刚刚穿过界碑

不知疲倦的天命
在老树丫巴上挣扎逃脱
执意去追寻年少时心仪的梅朵
期望在驿站的邮箱里
见到她

书简，与尺素相对无言
行走的邮差，骑上驹马奔赴
长亭，复短亭
余生遥遥，慢慢相遇

4 》用我敬畏的眼睛仰望你

感恩大地，感恩种子，感恩河流
感恩高耸的乳峰
感恩太阳
感恩那些赋予我生命的所有因子
供养我的土壤和乳汁

那慈爱的眼神
那布满老茧的手掌，温暖抚摸
那奔波不知疲倦的脚掌
行走，爬山，过河
为我搭桥。直到你老去还是
脚不沾地地忙活

用我一双敬畏的眼睛仰望佛
仰望你
是我应该为你鞠躬尽瘁
孝顺反哺
为你泡泡脚，捶捶背，按按腿
让你的老去再慢一些吧

感恩日
让我跪在山脚向你叩首再叩首
为你祈祷
那只跪乳的羔羊回来了
此刻，
我就是那只反哺的归鸦

5 》向这漫天星斗袒露心声

遥远的琴声，打从开元的黎明
启程——
拂过岁末夜空
向这漫天星斗袒露心声

策马须臾
抚琴手从山峦高处转动轮转经筒
吉祥如雪落白宝塔巍巍
缀我瞳孔

一支红梅绽
在我眼角眉梢落定，落定
饮马河边，轻纱般摇摆我的思绪
过桥——

被那些流淌的时光拉长背影
踽踽独行萤火
驻留十字街头听谁敲响更年的钟

拐角处
挂一盏大红灯笼
高山流水，划过未央夜空

6 》送你马鞭，斟烈酒滚烫

365浬慈航，入港
归来的汽笛顾不上喘息匆匆拉响
来时路，去向远方
海平线将你的帆放大成鲲鹏翅膀
——飞翔

里程碑上的新起点，此刻启航
诗与远方
送你马鞭，斟满烈酒滚烫
伴奏的涛声，与闯西口的长调
弛奔在鞍座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