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叫她吴婆子，但她并不姓吴
她是村里唯一会驱鬼的人
我曾经被带到她面前
她围着我不停转动法器，口中念念有词
时不时大呵一声
并往我脸上吐唾沫
后来我才知道，那法器
不过是一根筷子、一条红绳和一颗石子
她还是一名虔诚的教徒
不吃肉，不打人，不骂人
村里的孩子
每次都专偷她家地里的红薯烤着吃
母亲总说她是个苦命人
偶尔也会去串门
那是我第一次走进她家堂屋
里面烟雾缭绕
墙上挂着玉皇大帝和观音菩萨的画像
还有一个被钉在十字架的人
我不知道母亲和她到底聊了什么
只记得她突然哭起来
手还指着墙上的画像：
“我信这个，信那个，
还不是想着哪天实在扛不住了，
至少还有他们，可以帮我换换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