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数了，数清了
脚下踩了，踩轻了
镜子。是支离破碎，也照出支离破碎
是我这些年来一一抚摸，一一凝视
你受伤的脊柱与右心房
你时刻也在等待着，我为你计时
十七时四分五十七秒，你开口说
身子越来越稠，越来越轻
是心脏在丢弃你时忍不住的哭泣

你把客人迎接进来了，都是新面孔
共二十七位，你说出了二十七段与他们的经历
我想你终于找到了一种完整，你自洽的完整
于是，我将房门关上，把记忆的缺口支离门外

在无数个横切面上，你是一个孩童
有无数个甘美的夜晚，在母亲为你织的美梦里沉睡 
在无数个横切面上，我是一个孩童
有无数条昏暗的道路，都穿过我，把潮湿留给你

我想，岁月总是这样
来不及死去时，说不出话来总是对的

在凌晨，也在夜晚
若每一扇门被敲醒，我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