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民工
你不知道
晚上
他们蛰伏在哪些洞穴

而一到白天
他们就一茬茬出洞
一茬茬蚂蚁般
从地上冒出来

于是仰头
便看得见半空中
有一半被晨曦镀上金边的身影
而脚边
一铲铲泥土正不断地滚上马路
一些不同口音的方言
滚上马路

我们总是绕开这些方言

偶尔纽头
会看见他们用一小块纸条
把劣质的切丝烟
卷成喇叭
于是
火光一闪
繁华的都市便被遥远的山村
烧出一个窟窿

我们偶然也谈起他们
那是在一㠉即将封顶的楼上
一根竹杆突然松开
方言从空中撕裂下来
一个家庭骤然碎裂
……

更多的时候
他们躲在我们的话题之外
有险情时骂一声娘说上便上了
而警笛鸣过
他们一脸惶恐
比贼还害怕

谈起他们
我们有时也很感动
想一想
城市
这个不属于他们生活的地带
许多
都是从他们的血汗中
走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