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

唐安永/文
 
 读初中的时候
 
每周星期天下午就要去学校
 
母亲总是给我洗净半背篓土豆和红薯
 
装好一小袋大米，和一小袋碾成米粒大小的玉米
 
加上一大瓶放着许多盐的咸菜
 
 
 
母亲经常对我说
 
你背着背篓，翻过一个又一个山包
 
就能抵达你梦想的远方
 
 
 
爬上那一座山，至少要一个小时
 
你手里忙着农活
 
眼睛却始终在望着
 
那越走越远、时隐时现的身影
 
 
 
那一年，我到外地应聘
 
回来后我艰难地说出了我的决定
 
你与父亲没有阻拦我
 
你只说了句：走那么远了，可难得回来一次……
 
 
 
听父亲说
 
走的头天晚上，你一宿没合眼
 
你和父亲送我到车站
 
车启动了，你们走上一个小丘
 
在那里用力地挥手
 
 
 
后来你告诉我
 
那天，父亲哭了
 
后来父亲告诉我
 
那天，你也哭了
 
 
 
一晃，就是几年过去了
 
我的家乡已成故乡
 
但我深深的感受到
 
我从来都没有走出过母亲心灵的广场
 
 
 
如今，我再也感受不到
 
你轻轻抚摸着儿的脑袋
 
再也听不见，轻轻地呼唤我的乳名
 
一声声呼唤一行行泪流
 
成了唯一的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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