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  乡

 孙德斌

小时候心太野
总是恋着山外的风光
总想着远方有个象童话一样的地方
恨自己不能长出一双翅膀
能寻着梦想自由地飞翔

终于有一天
怀惴着向往走出了村庄
一路向西向北
以四海为家热血满腔
任青春无悔神采飞扬
激情与理想，好奇与欲望
伴着我不停地奔波和流浪

若干年后
蓦然回首模糊的故乡
在胶东半岛一个叫小庵的地方
顿时让我痛在心里，泪在脸上
永远的痛是永远失去了爹娘
再也回不去的是童年和童年的时光

一切都仿佛还没有走远
风还在吹拂着那个拾柴的山岗
而啃草的已非当年的牛羊
炊烟下没有了母亲的呼唤
山路上没有了父亲扛起的肩膀
曾经温暖的茅草房
如今同我一样遍体鳞伤
一切都成了是是而非的模样
仿佛还是那个故乡
仿佛是在做梦一样

曾经的故乡啊
你还是青山依旧的故乡
有升起在东山的太阳
有滑落在西山的月亮
长山野泊中
有河有鱼有蛙鸣悠扬
有花有果有五谷飘香
有牛有羊有鸟儿歌唱
有大人们的劳作
有孩子们的欢跳
有爹娘的唠唠叨叨在耳旁
爹娘啊，今天我是多么的希望
你们手中的条帚疙瘩
还能结结实实打在我的屁股上

这些年来
我曾为自己寻找过许多的理由
总想把离开故乡说的冠冕堂皇
而每当我靠近它一步
我的心总是一阵阵地发慌
到头来才发现
一路沧桑我仍然背负着一个行囊
岁月无常我仍然有着一幅不变的情肠
心中最重最不能割舍的还是那个故乡

今天，我又站在眺望你的山岗
凝聚着思念为什么总想哭一场
谜一样的故乡啊
我日夜思念的故乡
我多想回到很久很久以前
回到那个高高的麦堆旁
回到那个人欢马叫的打谷场
与小伙伴继续童年未完的迷藏
约好朋友一起去看心仪的姑娘
去在那个记忆最深的地方
提一桶老井的水
看是否还能映照我年少的面庞
捧一捧养育我的泥土
闻一闻它是否还有父母汗水的清香

秋风起时莫问壮士不东归
去，不如归去
归意岂能徬徨
我看到一群大雁往南飞
一会儿排成个人字
一会儿排成个一字
它们也想家了
正日夜兼程地飞往故乡
我也要回去
回到我故乡的课桌旁
我要做一个好少年
我要把一年级的书包
重新背在肩上

(★2017年底写于法国巴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