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有一座旧宅
屹立百载而不衰
神龛的香烛一直
燃在我的记忆
门廊楹联可圈可点
雕花格窗古朴大方
仿若一个个方块汉字
台阶条石有些年尘了
散发着青光
青龙白虎朱雀玄武
暗合阴阳
自从举家搬到城里
再无人打理

老宅已经破败不堪
围墙不知何时塌圮
院中的野草有半人高
一道旧式木门锁住了进出
铁将军的盔甲锈迹斑斑
难以恪尽职守保家护院

灶台许多年没有生火
曲突里早不见炊烟
炉具里的残灰冒着冷气
干涸的水缸布满苔衣

屋顶已经坍塌
室内满是尘土
和发霉的空气
几根支柱被虫蚁朽坏
摇摇欲坠
中梁和檩木斜搭着
椽瓦沦陷
遗弃的家具和四壁
成了蜘蛛的天下

昨晚我做了一个不祥之梦
梦见老宅在风雨中
慢慢从内到外再从外到内
缓缓垮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