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冬的前夜，秋天走了抑或死了
屋后的枣树呜咽了一整夜
我从未听过如此悲伤的哭泣
就像疫情下
不同国籍、不同肤色、失去不同亲人的人们
无奈的、极力压抑的喉音

立冬的早晨，我确定
秋天是死了
它被埋进北方的第一场雪里
所有金色的果子和稻穗
所有憧憬五彩斑斓的叶片
还有夏蝉炙热的爱情
统统被埋进洁净的雪里

万木肃立，垂首于辽阔的苍茫
所有活着的灵魂向秋天致敬、道别
站在冬的牌位前
蝼蚁开始重新思考严峻的日子
攀登连同万丈悬崖
提刀的北风正奔向人间

抬头，头顶的天空很高
一只鹰张开了翅膀
它要拨开黑云和寒气
向冬天
向一枝吐蕊的梅花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