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雪瑞彬

你的摇篮
已装不下咿呀的笑声
透过你爸妈年轻的指缝
一滴不剩，全都落在
我初为祖父的心里

舒展半生干巴巴的曾经
像疲惫的老农摆弄半亩薄地
留下半池塘荷叶一般
把如珠的笑声捧在其中
任它滚动，聚拢，分散

于是，有风
开始在心里挥袖起舞
在黎明背影
忽远忽近的风雨里
朝着天空仰头
把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
在喉咙里
做出泉水挣脱束缚的欢唱

还会在未来某个时候
把草叶和花瓣放在唇间
吹出几声欢喜的鸟鸣
模仿几句星星的私语

我的心海
从此开始有了皱纹
涟漪一般
漫过一段往事的大堤
走出嘈杂街市背后的一条深巷
在一些麦浪上弯腰俯身

我也想起我的爷爷
从田里背回的金色麦粒
以及，麦粒中
泛着汗渍如盐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