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些过去,过不去
墙壁上的那只蜘蛛,一直奔波着
由左到右,从上至下,折返了四百零一回
一次次吊上又放下自己
小心翼翼绕开灯光和巨大的事物
它一定是在修补家园吧。是该补一补了
搬到城里这些年,房租都高过屋顶了
老家的三间瓦房,靠北的一间
墙都塌了。南面的墙尚好
院子里的老槐树枯了半身,漏掉了无数含苞待放的春词
门口爱摇尾巴的旺财和来福,习惯守株待兔
已瘦成闪电的样子
窗前的星星,似乎比昨晚多了些
也更亮些。南边最大最亮的那颗
一定是爷爷吧,旱烟袋还吧嗒着呢
明灭的烟味有些呛鼻。旁边的应该是奶奶了
咳嗽还那么剧烈。三年前她过世时医院的账单
父亲上个月还在还呢。急支糖浆和氯喘通都过期了
发小张二狗,前天还下地,昨天就走了
走得很平静,应该也很满足
四十五岁没娶上媳妇的他,终于拥有了三妻四妾
金山银山,佣人仆役,高头大马,满屋子花花绿绿
出殡的路上吹吹打打,念经的假和尚也很卖力
入土的仪式,也一步都没落下
他应该很满足
“老翻来翻去干吗,还让不让人睡呀,我要早起上班!”
妻背着身。春雷滚过
春天同床异梦,打开天窗说着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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