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二首）

白天它是空的，放飞羽翼后
成为一位七旬老人的守望
窗外有高大茂密的枇杷和水蒲桃
再远一点是街道成行的扁桃树
它们都被尘世的噪音淹没
只是夜深人静时，一阵高音飘出
劈头盖脸的训斥如同碎石
带着绝望和刀锋砸向夜的静池
众人纷纷推窗观望：没有身影
稚嫩的引导和苍老的劝阻一样无奈
此刻，作业是祖孙仨心头的刺
一窗白光仿佛一贴膏药，知了
在试声，上弦月纤细、渺远

叶子花

不知道，今年春天你从哪儿启程
你是我珍藏的星光，一生仰望的恩典：
夕阳把余晖铺在长长的走廊上
嫣红叶子花池前，一群远眺学生中
惊讶于你脸上清晰的白斑
也惊讶于你和同学谈话时的笑靥
你身旁总站着一个灿烂的同伴
放学路上激烈地讨论问题
假日在附近湿地公园，面对溪流
一起背诵单词，看风车草风中摇摆、
白鹭掠过再力花丛飞向远方
新的学期，你是否在另一个高地
绽放以叶子花命名的光芒

书廊

教学楼东面的“怡心廊”，像安放在
红花檵木和黄蝉中的巨大翡翠
或者泊在花带中的一弯浅水
曲尺形，二十多米长，透明蓝色玻璃
白天和紫荆花、蓝花楹以及楼宇
相互映衬，晚上被橙黄灯光笼罩
那些背着书包的匆匆少年
在这儿短暂休整，重温小王子的语录
欣赏落基山脉和牵牛花池画页
放逐或凝神，荡涤或感悟
一组静如处子、蓄势待发的剪影
近处有鲜花、蝶舞、鸟鸣，远处
有歌声、流云和关注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