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小天使
于刻骨铭心的某年某一天
在腹中不幸夭折
他不留痕迹的殇逝
于他母亲的灵与肉
刻下了一道
永远无法愈合的深深伤痕

她在九个月前
为刚刚孕育的他织好的崭新毛衣
还静静地留在
原本属于他的粉色小衣柜里
也许这是他曾经来过的唯一证明
之前那一针一线啊
针针线线都是母亲充满
对小天使即将到来的无限祈盼
与欣喜

他尚未来到人间
就用这种惨烈的方式永远决绝
是谁之过
也许你们都还是孩子
怎么懂得如何做他的父母
抑或是红尘太过冷清无情
他不愿意降临

当他与遗体的形式
和你们见面
你突然发现
他怎么长得和你同出一辙
不禁崩溃心悸泪流
难道他就是你的前世今生

也许我们不愿来到人间
因为都会受到各种折磨考验
有时只能身不由己
苟延残喘的煎熬着过几十年

《命运》和《春天的故事》
都会在坎坷的生命之途奏响
《回家》和《安魂曲》
才是最终乐章

悲凉的那一天
没有告别仪式
只有两个天下最悲痛欲绝的父母
和一个如巫婆一样的老妇人
她拿着一把小锄头
脸无表情地把夭折了的天使抱走
不知是拿去埋葬
还是随意丢弃

他走后
未曾做过母亲的母亲
把自己关在一个没有天空
和光线的黑暗里
抱着那件千丝万缕的小毛衣
整整恸哭了一个冬天
那哭声啊
穿透了她一生的宇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