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只巨大的陀螺
围绕着它的
是两个手持皮鞭的老人
以及黑暗里很多看不清表情的游客
噼里啪啦的响声在灯光里旋转
淹没了一切的音乐和私语
这是春天里我听到的
最大的动静

这是一个少雨的春天
陀螺代替了惊雷和花开
在这个没什么特别的公园里转开了
这里的路灯不算很亮
我分不清人影和灌木
也摸不清陀螺的纹路和方向
只跟着声音
抚摸着它舞动时的朝气

我渐渐受不了这响声和眩晕
也舍不得去细数皮鞭的力度和频率
我心疼起黑夜里不停歇的陀螺
我看到长椅和自行车也转动起来
只有那依旧看不清表情的路人
呆呆的立在那儿
好像冬天里的冰柱一样

我闭上眼睛
声音似乎小了些
我听见广场舞沸腾的音符
躁动地反抗着那规矩的旋转声
脚步声也起来了
可是陀螺的嘶吼依旧跑进耳朵里
我觉得听觉都混乱了
风有点凉
花开在角落里
我一时分不清季节了

我停下来了
陀螺安静了
人行道上不息的脚步
轻轻地印在湖水里
没有灯光
我也看得分明
就像无数转动的陀螺
悄悄卷起漩涡
又消散了
没一点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