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
是什么时候

那时候
抬起头看见星星
低下头看见星星摔碎在地上的小呀小野花
风吹来我像风筝起飞
雪飘下你像火炉握住我的手
我在马驹的眼睛里照镜子
世界在我的眼睛里跳舞一直跳到夜幕降临
梦的阶梯下铺满白天鹅的羽毛
醒着的心对着你的海螺耳朵叫了一万句我爱你
从那时候开始
不得不爱你
不得不像个小精灵似的从木头里钻出来
不得不把一朵茉莉花拉成一只银铃铛
太阳的锣鼓
月亮的脚踝
那时候
是什么时候

我看见蜜蜂在花蕊上换鞋子
我看见山尖扎破来自巨人国的一朵白云
刚参加过露珠婚礼的眼睛就捉住你脸颊上的红
你把我抱起来举到世界的中心
那时候的我很轻很轻
那时候的玻璃珠却很重很重
歌声的睫毛弯弯
水流的琴弦长长
来吧，跟着我赤裸的脚趾头
在每一片鱼鳞上点灯
鸬鹚捂住木船的两只眼睛
我是你获得丰收的小河神
我捏住十二月的鼻子
我用一月的雪清洗二月的额头
每一个月我都打开一个坛子
直到你用勺子敲开糖做的门
我像一个小乞丐似的哭了

啊，亲爱的妈妈
亲爱的爸爸
那时候
是什么时候

又是什么时候
我开始在你们的头上种植神仙似的白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