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在外的父亲

父亲最喜欢我们一家人居住过的小镇
每当晨曦照向大地
小镇村庄里家家户户升起的炊烟
有些崎岖的小路通往每户有人间烟火的房屋

小镇没有长长的地铁
甚至没有火车头经过
公交一辆接着一辆
送那些装满梦想的孩子去学校

父亲离开家的时候
背上的包承载着母亲、我和妹妹所有的期许
父亲去的那座城市
有拥挤的公交
有长长的地铁
还有火车和飞机

父亲从没去过远方
但肩上的那份重量
驱使他第一次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

父亲的通话里告诉我们
他只是去了一个远方的小镇
去流浪
那里晚上有张牙舞爪的霓虹灯
还有那些
不会对他微笑的陌生脸庞

比起那些不会微笑的陌生脸庞
还有起起落落的人情冷暖
父亲说他更需要金钱
还有一家人的平安喜乐

又到了一年尾声
父亲终于可以攥着一张劣迹斑斑的火车票
伴着冬日的太阳
一同
拖着歪歪扭扭的身影
踏上回家的路

流浪在外的父亲
终于可以不再流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