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树叶
——读小城女人《树叶里长出了秋天》

王守安

女诗人说，是你
长出了秋天
你实在是比窦娥还冤
那逐渐枯黄的容颜
记载着曾经的季节
春天的萌芽
夏日的厚重
把你短暂的生命历程
真实地在每一条
纹路脉络上展现

你曾努力地烘托着繁花
你曾拼命地装扮着枝干
你曾为果实充当着保护伞
受尽了风雨的蹂躏与摧残

然而，立秋了
你，韶华褪去
再没有昔日的窈窕、水灵与丰满
那曾经紧抱着你
视你为为骄傲的枝条
再舍不得为你输送
哪怕一丁点养分
那曾经日夜亲吻你
扬言不离不弃的风
竟恨不得把你最后的
一点血液吮干

你彻底心冷了
吟唱着对岁月的绝望
挣脱了桎梏
一任花心的风儿
把自己移送到任何地点
只有那不愿瞑目的些许绿晕
还残留着几丝
若有若无的思念

是你长出了秋天吗
你实在是比窦娥还冤
瞧那自顾自的枝干
瞧那花心的风
把你推到悬崖边沿
自己，却还没事儿似的

2019年9月13日

附：小城女人原玉

树叶里长出了秋天  

请相信，是树叶长出了秋天
每一张面孔，都浸满风雨和记忆
只是清晰的脉络，还保留春草一样柔软
还让一只蝉，抱着，荡秋千
唱一曲阳关三叠

一定是有一种力量
抓牢了生活，并压低姿态
按住别离的疼
让凋落，晚一些到来
那些曾经喜忧和即将抵达的想念
此刻，都端坐在树枝上
对着风，被一一举起

2019.09.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