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来不会是那只
寒号鸟。他从来也不会
为抱有的仁心而忽生惭愧

如果作为一个好故事的开端
或许还要加上月黑风高拔刀相助
之类的字眼，特别是酒葫芦上
油腻的红绸子

事实恰恰相反，一个平时看上去
唯唯诺诺，喜欢市井中留连
忘返，喜欢月下徘徊的人
并不可爱

人生犹显抽象。不僧，不道，不儒
不商，读书不求甚解，口味
清淡得捞不出一丝油盐，但这些
他乐在其中。他讲天地纯良

他也讲看破，“还有什么比
疾病，贫穷，灾祸，困顿，更能
验证人性呢？”可春天
在春天里，他几度昏厥

合欢花开了的时候，他会写信
一封给天空，一封给敬爱的亡人
一封给波西米亚
一封给燕子

为了太阳，他保持冷肃
为了苟活，他爱上沉默

每当他登上山峰举目远眺
他便感到胸中岩流滚滚
以及，身若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