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中巴在盘山路一路蛇行，我
愈发担心悬着的心砸中下面的
农家小屋，石头砌成的院墙紧临
公路，姐姐抱着弟弟仰头望着
还有忘了吃草的几只小羊，用
温柔善良的目光向我们注目，我
真想跳下去，哪怕摔成一颗弯曲的
果树

正想着，挨我坐着的户外女伴
递过一粒口香糖，我赶紧把看到
下面水库映着的蓝天白云，连同
将要呼出的舒畅含在嘴里，反复咀嚼
随唾沫咽进肚子里，用心拷贝
在回到多有雾霾的平原某个郁闷的日子
好偷偷将其吐出


二

站在山顶，感觉
四周的山坡和尚未
变緑的荆棘都是我的
子民，还在爬行的驴友
无奈的向我猫腰鞠躬

我笑笑，捥一眼结伴同行的
女上司
开始爬山就打退堂鼓，要是
回去和开中巴的司机呆着
能有这样征服者胜利的享受

说话间，我躲在她身后
趁她自拍的时候，强行和
她满脸的潮红合个影
 
 
三

甘露山将略有凉意的风系数饮入
又将几树栗花倾吐
包括自己在内的多数户外好友
为了留念合影把自己夸张的姿态
摆出卖掉
我爱无限高峰在险峰的笑容，我爱
俯首称臣的盘山小路
万山罅隙中，长城逶迤蜿蜒
风烛残年的古老身躯露出坍塌的
肋骨，我们招来松动的石头做向导
迈着企鹅的步子穿越下山的险径

以护花使者自诩，用关爱和鼓励
紧随女上司身后，快到山下
她脚下踩空坐下的技巧，让我的心从
胸腔跳出，历经有惊无险的碾压
不曾破碎的问候

胜利是征服者的付出，山脚下
她坐在秋千上，俨然给我找到
一份轻轻摇晃绳索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