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口，吐着灯光柔长的舌头

1
常年栓在树下，贪婪的窗口
吐着灯光柔长的舌头
反刍宁静的夜空

2
舔食秃枝的萧瑟，舔食干冷空寂
和一声逃窜的狗吠
撞碎薄冰冻结的乡野
星星撩开月纱窥视，独抱琵琶的河流
用力过猛，弹断麦苗的鼾声

3
是楝树果摇动的歌谣，我却听出
脚裸碰响铜铃的童话，长满推开的柴门
青石路上飘走的脚印
总是你心中的火焰
焚烧零乱的词语，爆香如豆

4
留守的日子，往事
像一筐烤熟的山芋
焦头烂额

5
咳血。蜷缩在这间小屋，由青转黄
一团囫囵吞咽的稻草

6
牛，反刍磨损的槽牙
强忍月刃的割痛，站着尿一地鸡鸣

7
窗口，再怎么伸长灯火的舌头
也舔不着越开越远的车子
回村奔丧的二蛋
这就抹干泪水，又勿勿上路了

8
只眯一会眼睛
枝头的桃花就烧红了鸟的天空

2017.11.28日草于卧薪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