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欲效古人成诗，已无当时气象。虽魂游于世外，而物不与我同移，实难入境。曾几番游，望觅古迹，然亭台楼阁数为修葺，多为仿造，不复当初。堪喜者，适斜阳映水，草绕荒碑，颇见古朴，及归，忘以诗记，甚憾。
余读《沧浪诗话》《围炉诗话》及《人间词话》，其言盛唐之后诗式微，南宋之后词式微。诗词无高下，余徒手入市，诗短于词而吾意已不凝，更不敢多造次于词。
王静安言沧浪，阮亭所谓＂兴趣＂，＂神韵＂道诗词之面目，而其所拈＂境界＂二字探诗词之本也。吴修龄言宋朝有佳句，其中有唐人境界。窃以为境界，唐人宋人皆有之，唐人早生于宋人，今人晚生于古人，实后来人之憾也。或一月夜，后辈于小室读先辈诗集，发同一感叹，借其境界，成己文章，亦未不可，如前辈舞剑于庭，后辈临摹而接剑续舞，风流传递，雅事也。
唐诗宋词元曲，至今之现代诗。诚不知是幸是憾。有人借近体而掺白话，余不取也。或应时代之潮流，然观之实无可赏。摹古而诗未成，其精神亦可嘉，此言可当余之自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