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我刚刚成年
在村里的夜校当扫盲教师
学生的年龄与我不相上下
他们白天在生产队里干活挣工分
晚间同小黑板一块努力
县里统一编发的纯“乡土”教材:
小麦、水稻、地瓜、花生、棉花
犁耙耢耩使牛鞭,叉耙扫帚扬场锨
粉笔字是乡村夜不眠的星辰
田字簿是铅笔耕耘的又一块土地
一天晚上,学到教材上的“地蛋”
——“茄科草本植物马铃薯”
三十名学生,两种读法
左边男的:黑土地上拱出“地蛋”
右边女的:异囗同声,响亮地喊来“地豆”
我的教杆忍不住也乐了
许久才止住这喜剧的一幕
多年后,我和这些村姑相遇
她们多是平平常常,而子女多有出息
就像自己耕种的庄稼,根深叶茂
一茬更比一茬好,生生不已
2025. 8. 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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