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路     走了一公里多
再问路     说方向反了
要折回去     然后向右转

等了三次红灯

公交车终于盼来了
载上我和我的心事
到板桥镇放下

路边停着一辆改制的电瓶车
只能坐两个人
司机用绳子帮我把车门系紧

他说让我放心
他原来是货车司机
曾在缅甸密支那拉了十多年木材

镇子里的路窄了许多
一边是长长一排门面房
另一边堆着矿石
远处田里的玉米无精打采

我说要去马王屯远征军司令部的旧址
司机说那要上山的
再加二十元

车在更窄的路上缓缓爬坡
相似的低矮民房
相似的一个个岔路口

在一个路口    司机说
这就是马王屯
过去这里有个牌坊
早些年被拆毁了

路比想象的远
直到过了一座干涸的水库
目的地到了——

正方的一块地
被铁丝网围着
近处粗沙砾混杂着红土
远处茂密的树林中有三排平房

其中一间房子的顶已经塌落
墙依然立着
墙砖的红色依然醒目
像八十年前的火

火光中    我仿佛看见一列列将士
从这里出发    奔赴前线
而他们中的绝大多数
最终殉难于异邦
再也没有回来……

太阳已偏西
曲折劳顿的一天
密林里    那火一样燃烧的灵魂闪烁
在眼前闪烁
——有名的景点玉皇阁无须再去了
敌寇入侵时    除了一腔热血
神仙护佑不了这方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