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着走着，就看到了九月    
站在九月的甬道上
不见菊花绽放
嗅不到重阳的酒香
掐指一算
方知，纵使闰月偷藏了六月的辰光
太阳比月亮的脚步
仍然快了个把月的时辰

相同九月里，住着不同的季节
先到的九月，是未拆封的信笺
后到的，却写满锣鼓、礼花
还有登高老人，在石阶上磕落的
半截年岁
南风还软时
稻穗低头炫耀时序的沉
桂树将香气锁进襁褓，不肯轻放
蝉鸣尚卡在季节的断层里
拼尽最后一声嘶叫
等北风裹着霜来，第二个九月就凉了
柳枝突然黄成一首绝句
孩子们追着最后一只蜻蜓
跑进日历的夹层
有谁知道
里面藏着几个褪色的黄昏

两个九月都在行走
所有错落的九月，都沾着些
晒透的旧光阴​——
暖的、凉的、短的、长的
全成了岁月泛潮的折痕
我摸了摸衣兜​
去年九月捡的那片枫叶还在​
正等着某个相似的清晨
被一阵熟悉的风
缓缓摊开它的经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