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袍带来了她的病容
和我受刑中的身躯
天幕像一尊铁铸的佛
莲花座压在瘦马的背

霜重鼓寒 青山负雪
烛影依稀 窗前明月
冰上一点寒光道出女子的名讳
过去很重剑却很轻

鲜血也许比冬日更冷
然而无论生死
欲望和焦渴永远灼热
很长的路上有很多的人
很多的人长着很多心思
很多心思萌生出点点杀意

这些杀意
这些杀意都没有过问她的意见
生命是一个问题
她以沉默的死亡作答

乌鸦把苦昼唱短
雄鸡让苍穹纯白
激情让她加速衰老
缱绻的痕迹残留在酒杯里
只有那种快意
能带来一晌轻快

“到了吗?”
她在等一个人的呼吸
我干裂的嘴唇翕动，把宽恕的资格交给她
她左手挽缰翻身下马
披风里传来一股凛冽的残香

银灰色的恩泽闪过颅顶
我的白发尽数落下
再看时已然被她攥在掌心

熹微晨光还未散尽
想起她前一刻拂袖离去
我那耻辱的名节
宛如佛像的金箔片片剥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