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四〇年冬。风雪扼住所有归路
你捻草根作线，缝合碎裂的版图
用棉絮，填补山河的豁口
梅花在粗布军衣洇开时，长白山脉
已摊开掌心，捧起粒粒
从胸膛迸出的火种

你咬紧牙站成一面红旗
扎进关东的高地。直到寒风
抽尽最后一缕气息
才允许脊背蜷伏。让嶙峋的骨
在异乡拓下黄河的走向

八十多年以后。白鸽栖落陵前
亲吻纪念碑上的名字
当春雷重现冲锋号的绝响
漫山野花忽然松开
攥紧的骨朵
舒展千万片花瓣向你敬礼

我摩挲碑文，找寻历史的沟壑
那永不熄灭的火种
正沿着指尖，跃入血脉
在年轻的瞳孔深处
熊熊燎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