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某场战争远去很久以后
弹头飞出，留下的空洞
被时间填满，又随退却的潮水射出
射中某条鱼或水草，但不再具有伤害性

我们三人兴奋地捡拾到一枚枚
到县城，天亮出发，黄昏才回到村庄
换回一副陆战棋，肚子空空
像三枚扣动扳机后退出的的弹壳

我们经常排兵布阵，自封
军师旅团营，在贫脊的村庄鏊战
自信某年某月能成为司令
那怕成为一名扛旗的工兵
至少也要成为一枚与对手同归于尽的地雷

那是少年快乐的时光
也是少年军营的梦

多年以后，我们三人
一人成为木匠
一人成为司机
一人出门打工，远走他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