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
——写在中元节到来之前
远处愈渐清晰
近处愈渐模糊
码了一辈子的铅块字
颗颗嵌进夜幔,成了星
朝霞升起时,可会黯去
昨夜缀在父母旧窗棂的那几颗?
今夜月仍缺半轮
没给我画完最后那个圈
我最近总在想
这具驮过铅字的肉身,火中炼不出一丝铅色的烟——
我知晓,铅块沉在土里才是根,怎会飘成供桌那缕香?
只想一口薄棺
裹我,躺进祖辈长眠的故乡土
那泥土,还留着父母掌心的温
可他们要把归途,折成焚炉里的烟
说凉灰里能捞半粒金光
人生最后那个句号
总沾着中元月的冷露
忘川渡口的摆渡人,也要验看
焚炉烙在灰上的铅痕——这道凉痕里,填着故乡学堂的粉笔灰,还凝着故乡土的碎影吗?
若能浸出父母掌心的半缕温
或许,才算三生石认可的凭证
那痕里,还飘着故园的风
而后,冷骨便被装入棺椁
挤入编号排满的墓园——
像我曾校对过的,某个未归位的铅字。
那些汉字里,没有故乡的名字
不知父母坟头的青草
可会认我——这颗未归巢的星
夜里常对着故园的方向亮,亮得发沉
像要把自己坠成一道光
某夜,一颗流星
悄然落向故园温湿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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