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的山，
空的让人
听见水滴的声响。
寂静的河，
不曾第二次
流过村庄。

哑巴妹妹拉着小月，
要去那最近的车站，
那里有通往幸福的列车。
远方的城市，
住着小月的父亲，
那是她心里
充满爱的地方。

小月在哑巴的怀里啼哭，
她不想离开空山，
这里是她唯一的天堂。
山里的笋子，
是全家的早餐。
牛肝菌炖腊肉，
隔着半里地都能闻到
醇香。

阿婆用手语说：
“别去了，留在山里，孩子我们养。”
哑巴摇着头，
一次又一次。
像风雨中神力山的雾障，
阿婆摇摇头，
背起竹篓，
她不知道山外的未来。

阿公没有远送，
他知道山外的世界，
野生菌做成了火锅，
柴火饭摆上了厅堂。
那里的人吃过猪肉，
却没有见过猪跑。
那里的娃娃
比山里白亮。

火车开动的时候，
哑巴妹妹哭了，
她知道，
那座高大的空山
是她今后最思念的地方。

小月拍打着玻璃，
像平时拍打阿婆的脸
一样。
一下一下，
敲击着阿婆的心脏。
“走吧，去你想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