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在时,常常呼我“老疙瘩”,
因为我在家里是老小,
这个带着宠溺的称呼,
就像一块蜜糖,融化在童年的舌尖上。
二哥和姐姐喜欢唤我“葛头”,
这是父母给我起的乳名,
简单的两个字,
却隐藏着他们笨拙而深沉的爱意。
三哥习惯称呼我“老四”,
因为我在家里男孩子中排行第四,
一声“老四”,
是兄弟间不言而喻的默契。
几个嫂子们更多时候则招呼我“他老叔”,
这个称呼里,
有尊重,也有亲昵,
仿佛屋顶上升起的缕缕炊烟,温暖而家常。
而父母唤我回家时的一声“老儿子——”
更是那般甜蜜,顺耳,醉人,暖心。
仿佛春风拂过耳畔,
又似暖阳洒满心田。
亲人们的呼唤,
亲情浓浓,爱意深深,
成为我生命中永远的福音。
那一声声呼唤,
就仿佛春天里的拂柳,夏日里的凉风,
秋天里的瓜果,冬日里的暖阳,
直教人神清气爽,心情舒畅。
每每听到这些亲昵熟悉的声音,
脑海里就会浮现出回家的感觉——
五间青瓦房,院子里是碧绿整齐的菜畦,
中央有一口老式深水井,
井旁边一簇白薯花、一簇月季花和一簇百合花,开的正旺。
稍远些有一个葡萄架,
篱笆墙根儿是一溜鲜嫩的韭菜,在初春的晨光里吐着浅绿色的幼芽,散发出春的香气……
爹娘种菜、浇菜、洗菜时的身影就在眼前不停的忙碌着,
他们的笑声和呼唤声交织在一起,
成了记忆里最动人的旋律。
哦,对啦!
院子的东南角和西北角还各有一棵杏树和花椒树,
它们现在也都有四十岁了吧,
枝干粗壮,树皮斑驳,
却依然年年开花结果,
像守候的老友,静待亲人。
如今,这些花花草草,老屋老树依旧历经着岁月的打磨,
守望着每一个主人的归来。
而我的乳名,我的昵称,我的每一种称呼,
都牢牢地刻印在它们的心里。
即便在梦中,我都能随时听到它们发自心底的深情的呼唤——
“老疙瘩”“葛头”“老四”“他老叔”“老儿子”……
一声声,一遍遍,
穿越时空,直达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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