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滴雨落在玻璃时
我正数着天花板的裂纹
它们突然活过来
蜿蜒而下犹如泪痕
 
楼下的玉兰该在偷笑
那些憋了整夜的苞
正借着风势
把春天的密码
敲进潮湿的泥土
 
晾衣绳晃了晃
像谁在暗处抖了抖袖口
有未干的影子掉下来
混着远处的车鸣
在楼道里慢慢洇开
 
我摸了摸枕头
它比黄昏时更沉了
大概是偷偷藏起了
某个失眠者
没说出口的叹息
和半阙被打湿的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