沸水漫过蜷曲的脊梁,
我舒展如苏醒的山冈——
脉络奔涌未熄的火塘,
是秋风未寄的信笺,大地窖藏的诗行。
看啊,这褐甲曾高擎枝头的旗章,
在杯中重演春秋跌宕:
沉浮即修行,沸腾是皈依的道场。
我身躯曾是群峰的脊梁,
霜痕作战壕,叶脉铸铜墙。
风雷刻下星斗的徽章,
虫蚀未蛀穿信仰的边疆。
当烽火撞碎子夜的寂静,
我炼雨水为链,凝寒露为舍利的光。
而今卸甲,沉浮皆入虚妄,
任浮名如渣滓沉入洪荒。
水纹漾开天地的澄镜,
云影在脉络间趺坐,
山岚于氤氲中诵唱。
一盏琥珀色,
教征伐者以柔软盛接穹苍。
当暖流滑入喉腔的深港,
钟声在血脉里回荡:
"零落成茶,方是叶的圆寂场;
静默于滚烫,乃为火的彻悟方。"
捧杯者掌心骤燃灼烫——
他咽下的岂止茶汤?
分明是一座秋山的轮回,
是枝头与杯底签下的永恒约章:
放下残甲,方能接住明日晨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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