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的春天
院里的香椿树笔挺地立着
浓郁的香气肆意弥漫在空气中
表弟正像小鸭子似的，蹒跚学步
小脸蛋堆着天真，藏着胆怯
讨好地望着小舅妈
时不时，张开双臂——要抱抱
圆滚滚的小脑袋上
还沾着两三片香椿嫩芽

一旁，表哥和两个表姐
一边钩香椿，一边追着打闹
小表姐笑嘻嘻地指着表弟头上的嫩芽
“快去给奶奶，给你做香椿炒鸡蛋哟！”
表弟开心地踮着脚，咿咿呀呀地朝奶奶扑过去

又是一年的春天
香椿树的香气照旧浓得化不开
跌跌撞撞的小家伙，指着相框里的表弟，
奶声奶气地喊：
“爸爸……看，宝宝！”
爸爸抱起他，轻声说：
“那是爸爸……”
相片已泛黄，边角处奶奶的笑影
                  ——也淡得快要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