熔化的夜在炉膛里燃烧
铁塔的森林向上生长
群星织成一张网
电流的溪涧在瓷瓶间游走
带着光的种籽
向魔鬼的暗处迁徙

从涡轮的胸腔涌出的
不是风，不是火
是驯服的雷霆
它流淌过钢梁的骨架
催开带露的稻花
点亮子夜的车窗
成为光的驿站——
在每寸待醒的土壤里
凝结成带电的露水
C星星点灯
瓷瓶在暮色里结出光的浆果
电流漫过闸盒的铜舌
像萤火虫在暗处搬运光明
它们沿铁塔的筋骨攀升
向人间垂落颗颗星星

当城市合拢它的羽翼
星星便在夜穹下苏醒
巨大的夜幕下
为熄灭的橱窗缀上画面
给跋涉的车流串起珠链
让迷航的船桅浮出灯标

这是星星点灯的时刻——
奔腾的光流找到自己的河床
在变电所的寂静母腹
在每扇亮着的方格背后
星星在水泥的缝隙里露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