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昔的尘土漫过脚踝时
红绸裹着铁锹，圈成的圆弧
勒进碑石的肩膀
碑上的字
是拓荒者刻下的出师表
在坑底结为实心的锚
分娩希望的脐带

当今天的锣鼓
敲碎晨雾的刹那
誓言被夯入泥土的冷床
汗珠渗进地质的年轮
此刻，我站在相似的场地
只见形式披着嫁衣，像未亡人
如幽灵般游荡
主义在祭坛前台，踩着虚步
转圈
内容褪成后台的账本
礼炮炸响
却如受惊的蝶
从虚妄的猎场逃出来
抢着落进推责的枝头
只剩形式加主义的天作之合
在空洞里跳机械圆舞曲

曾经的奠基坑
盛过汗水与憧憬
长出高楼和梦想
如今盛满彩带的空壳
正把真实砌进仪式的坟茔
吹成一个比一个肥硕的泡沫

当主义吹熄第一支烛火
我们数着新冢里的骷髅
在新旧之间徘徊
悼念那些被惊散的光束
寻找那失落的——
让泥土真正扎根的魂
而半截生锈的桩
正啃着破土的裂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