桦皮甸子的土地偏黑,关东烟奔跑
爷爷正弯腰,捡起一片寒冷、一个辣椒,点亮风和火苗
黄烟累了睡觉,醒了微笑
畦烟、栽烟、烤烟、劈烟、踢烟、绑烟
扁担一颠三颠,和烟叶儿欢笑
娃,替爷爷吆喝一句吧
懂行道的人只咂了几口烟锅,一叠厚厚的红太阳,就絮进了黑袄
从五代至明清,和祭祖、温饱一道
治咳嗽的药每秒都迟到
尼古丁竖起獠牙咬碎了肺泡
喂饱声音的老烟斗,烧焦了一蓬蓬茅草
荒烟远,孤舟踏水寻你的烟岭
野火在狂笑,激怒了大块大块血涌的烟毒
青年,燃烧着夕阳的睫毛,暮年,炼熬着春秋的烟淼
爹运来一整条江的水,熄不尽生、死、爱的苦恼
淬了毒的烟花仰天咆哮,手举利刃劈开了癌细胞的大脑
我会经常来,有时站在你高举的火把上远眺,有时用烟虹把天抬高
我不带墨来,悼词那么老,我不带酒来,山泉那么少
浴火飞翔的神鸟,第一声哀嚎,九层黄土下的遗嘱流传了多少灵魂的情未了
十块入睡的墓碑,一季轮回的枯沙,压不倒奏着哀乐的草,更压不倒你的白骨如刀
站立吧,爷爷
站立成一条没有彼岸的河套
我在沸腾,我在祷告
我和我的子子孙孙就是向你流淌千年的半液体的大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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