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屋的锁露出锈蚀的斑驳，
在雨后黄昏的暮色里凝固成铁的伤痕。
锁孔不知道用哪一把钥匙重启打开。

八十岁的耄耋老人，那是我疲倦的爷爷。
也会突然在一个午后徘徊在祖屋门前，
一把躺椅，一整个傍晚，生或者等死。

有时候雨后的黄昏在爷爷头顶新结了蛛网，
蜘蛛悬于雨滴里，像未降生的胎儿，
也会被阵风吹落，突然消逝。

这一年，爷爷在祖屋门前手抚过锁孔，
颤抖着低语：
年轻的时候，忙着生，年老了，等着死。
这是大多数人的命运。

又有一年，祖屋的锁打开了，
可是，爷爷再也没有去过祖屋。
只有腐烂的躺椅和凌乱的蛛网在风中有节奏地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