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口的老船夫，
撑着一叶扁舟，
在黄河的浊浪间，
数着百年的涟漪。
他记得，
那些背着行囊的旅人，
从战国到民国，
从刀光剑影到汽笛长鸣，
都曾站在他的船头，
望向对岸的未知。
有一年，
一个书生，衣衫褴褛，
手握一卷《诗经》，
说他要渡河，去寻孔子的足迹。
船夫问：“为何？”
书生答：“时代忘了礼，忘了诗。”
又一年，
一个士兵，肩扛破旧的步枪，
说他要渡河，去守卫破碎的山河。
船夫问：“值得吗？”
士兵答：“不守，家何在？”
再一年，
一个女子，怀抱襁褓中的婴儿，
说要渡河，逃离战火的吞噬。
船夫问：“去哪儿？”
女子答：“哪儿有明天，就去哪儿。”
如今，渡口依旧，
船夫老了，
河水却不曾老，
它卷走过往的悲欢，
却留不下答案。
我站在渡口，
听风声诉说，
那些渡河的人，
他们的故事，
是历史的皱纹，
还是我的记忆？
我提笔，
想写下渡口的沉默，
却发现，
每一道波纹，
都在问：
你，今日为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