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晚一些,那些杏子将褪去青涩
柳莺掀起麦黄杏的盖头
春天成为过往
一个少年,猫着腰
捏紧皮兜里子弹
皮弦,是通往异乡的旅途
我是那粒射出的石子
匆匆穿过小满,芒种,夏至……
从此没有归途
小南风,轻轻地吹
杏子,和旷野的麦穗
统一了口径
同样泛黄的,还有旷野之外
西山那枚失火的
一一落日
《麦黄杏》以麦田与杏子为背景意象,描绘一个少年离乡背井的成长历程,构建生命迁徙与时光流逝的深沉意境,诗中多重意象相互映照,形成一幅充满张力的乡土画卷。
诗中有三重时空交织。首段,褪去青涩的杏子与成为过往的春天建立时间流逝感,柳莺掀起盖头的拟人让丰收变得具体。第二段突然切入动态场景,猫着腰的少年与皮兜里的子弹。最后,通过“我是那粒射出的石子”实现视角转换,用小满、芒种、夏至三个节气浓缩人生的漂泊感,“泛黄的麦穗”与“失火的落日”形成大地与天空的呼应,“统一口径”既指颜色统一,又暗示自然法则的不可抗——连落日都像被射落的杏子。
“从此没有归途”的宣告,使全诗成为存在主义的隐喻:当人如石子被欲望发射,异乡便成为永恒的生存境况。结尾“失火的落日”,以辉煌的坠落为这场单向旅程加冕悲怆的勋章,形成生命在时间弓箭上的飞行轨迹。
✦每日好诗栏目主持:王夫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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