铅字浮在晨光里游动
像母亲未缝完的纽扣,散落案头
油盐巷的风推开排字房的门
偏旁部首在缺角木桌,默默守候
深南大道的高跟鞋踏碎旧梦
下梅林的炊烟,炖软了夕阳
砂锅咕嘟翻动半生辛辣
余温里飘着计划经济褪色的糖
当头颅成为风暴的靶心
宣武的柳叶刀,剪去疯长的荆棘
我灌下咖啡喂养长夜
药盒里秒针在药片间数着清醒
如今,推石的手爬满山峦
铅字却在皱纹里长出春藤
父亲从云端递来雕刀
“把余年刻成梅花岛的碑文——”
年轮第六十圈漾开涟漪
淤泥下,白莲咬破冰封的壳
所有,搁浅的诗行折成纸船
载着未启程的春汛
正升起帆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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