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数过日历的锯齿吗？
每撕下一页
就有一片雪落在镜中
七十道年轮在掌心
拧成倔强的绳
药盒里的晨光
依然保持维生素C的锋利
老花镜压住的报纸头条
正练习倒立行走
而阳台的绿萝
用新叶丈量紫外线
拐杖在瓷砖上
敲出摩尔斯密码
那些年轻时
没敢跳下的舞步
现在都成了
和地心引力的谈判筹码
发来的语音消息
在老年机里
长成会唱歌的蘑菇
你给每朵云编号
像整理旧相册里
那些故意躲焦点的笑容
体检报告单的边角
折着一只纸船
胆固醇与骨密度
在波浪线上
达成新的停战协议
而窗外的樟树
正用落叶计算
下次抽芽的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