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赛的最后一天
我坐在卡塔兰斯海滩上
下午六点多的阳光仍旧猛烈
但海滩上参差不齐地坐满了人

我来这是为了等待黄昏日落
结果却沉迷于观察各种肤色的人群
仿佛他们是出入莫迪亚诺小说的人物
双手折着烟草吹起圈儿
如饥似渴地低头看书
面朝大海躺着晃动双腿

我想莫迪亚诺是喜欢南法的
不然《暗店街》里的于特
不会放下久经岁月洗礼的社交人名录
回到尼斯度过余生

《蜜月旅行》里的英格丽特和里果
来到名为蔚蓝海岸的旅馆躲避战乱
两人躺在床上一同猜着
谁能听到脚步声消失的最后一刻

在海滩上没人在意你是谁
没人晓得你为何在这里
照片里的人随着记忆渐渐隐退
仿佛变成一个个符号 一张张陌生脸庞

当然我在夕阳降临前就离开了
因为海面粼粼波光让我睁不开眼
我惧怕也成为海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