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童年只有三年小学
其余都交给红土与麦芒
当军装终于覆盖贫瘠的丘陵
你把枪管擦成月光
把弹道抻直成故乡的小路

直到盘龙江畔的老山峰峦
突然成为必须认领的界碑
你三次被子弹被弹片凿穿
却用肠子系紧冲锋的队伍
第一个把红旗插上老山主峰

如今四十一年硝烟凝成基座
你手握钢枪的青铜身影
仍将整座山峰压进准星
一级级台阶是一圈圈年轮
每级都印着突击队长的脚印

当风翻阅松涛的旧档案
山脊便挺起所有脊梁的硬度
而整个西南的雨都悬在
敬礼的指缝
始终不敢落下惊扰他的眺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