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守在老宅边，鹅肠草
嫩了又老，老了又泛青
把鸡鸣犬吠长成新芽
绿出俚俗日子里晃动的身影

老宅年久失修，身子多恙
鹅肠草恪守物道
与井水豆腐半勺白糖配成偏方
为咳嗽的祖母煨一盅春寒
替烈日下的父亲敷好晒伤

对于我，它更是体恤有加
被母亲捣成药，敷我腿上热疽
它清涩乡味，在一碗壮行面里
化作八千里月光和念想

光阴荏苒，一身包袱把我驮回故乡
鹅肠草应承着母亲的叮嘱
在老宅边，招呼我
每茎有草性药香的细叶
每朵浅白小花
都讲述着，我陌生而熟悉的方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