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高三》
昨夜未闭合的圆规
卡在晨光的第一格窗棂
闹钟在睫毛上拉锯
他们正从公式的裂缝里
抖落漫如星群的困意
 
站在试卷垒成的峭壁前
指缝漏出橡皮的雪    那些被
红笔圈养的失眠在草稿纸深处
反刍错误选项的荆棘
 
倒计时牌每天撕去
一层带血的蝉蜕
露出时间永不结痂的创伤
 
当抛物线终于拐过顶点
雄鹰正用翅膀剪开坐标系
它们在蓝天上不求无解的方程
而他们在方格里种植
带刺的玫瑰
 
涂改液反复覆盖"完蛋"
又在废墟上重建字母的城邦
六月的收卷铃像刀切开边际线
他们交出的不只是铅笔的骨灰
还有被欧几里得淬炼的钢刃
以理化原理锻打的锋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