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等谷粒都入了仓的时候
薄雾早早地在四野地头开始弥漫

可能是刘家三伢娶媳妇
也可能是李二爹没能熬过去这个冬天

一部乡村的老电影
在月亮升起时便支在了村庄的晒谷坪上

夜风吹动泛黄的幕布
正面的人看正写的字，背面的人看反写的字

月亮像一盏大的汽油灯
咝咝地照着那些爬上槐树和苦楝树的人

幕布上马啼嘶吼，白头巾的人在扒火车
枪声在夜幕里回荡

冬夜那么漫长，有人拎起凳子咳嗽着回家
小雪开始纷纷扬扬地在村庄的黑暗里无声飘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