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寒霜在枯草叶绘画时
老黄牛脖颈的铃铛摇落了星光
沉重的犁铧卷起滚滚泥浪
一只老鹰的吟唱充满了哀伤
这么重的活会拖垮它的
就像爬过千山万水累坏的人
该停在谷仓深处休养
但每个静谧的早晨
它依然拖着犁铧走向田野
把一轮轮旭日醃成夕阳
父亲轻轻擦去它眼中的迷茫
念叨着同样的担忧
忙完农活该让它歇歇了
当泥土中的生命进入冬眠
它依然拽着运粪的重车
把蹄印夯进去岁的辙痕上
当盛夏的烈日烤焦麦芒
它在打麦场上绕着圈跋涉
把豆大的汗珠砸在麦粒上
当秋阳在晒谷场上溅起火星
它套着石磙一遍遍碾过
脊背随着肩夹木波浪般起伏
勾勒出岁月坚韧的模样
直到某个黄昏
老黄牛倒在熟悉的田垄
掏完最后一丝力量
田埂上的旱烟蒂明明灭灭
那一刻我终于领悟
在这片土地上讨生活的
哪个不是用脊梁
驮起一轮又一轮的日头
在时光的磨盘里
把自己碾成生活所需的营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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